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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洪七该用户已被删除

1楼大中小发表于 2008-6-3 21:18 显示全部帖子

游过记忆中的河

游过记忆中的河

在我的朴实的家乡，有那么一条长长细细的河叫做邕江……
我的回忆就从这条小河说起。那是1980年的春天，我们刚刚从动荡的年代恢复过来，不要说什么游览风景区了拍照了，连一只手电筒也很难买到，所以没有永恒的平面瞬间，只有记忆中那立体而绵长的瞬间一直珍藏着。

我的家乡种植水稻，就在河边上，田间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即使是骑自行车也足足要上一个小时，忙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扎在那块地儿，简直希望飞出翅膀来，但偏偏那么一条路，那么固执的长。

母亲争吵着，一年一年的说，搬到城里去，搬到城里去，母亲证据充足，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有三条：一，交通不便。那时侯，父亲已经是城市户口，而母亲和我们两兄弟还是农村户口，而且家尚庇栖于河边，人少，草多，离水泥马路有三公里长，而真要板拉柴火，则要蜿蜒出好多路程，（我总觉得上坡太多，当年的柴坡地，似乎对向上充满了兴趣，大概，大概是意识的作用吧）二，此地太冷清。母亲说，这儿倒像不食五谷杂粮的一尊佛，年年年年只是打坐……而第三，则是生存大计——田在那儿。你想，双抢时一睁眼就是田了，柴火抱抱就是家了，水稻理理就可以卖了……简直比乌托邦还乌托邦。

但吵虽吵，说虽说，竟然一年一年并不变。于是，农忙来时，就心里拼命的希望扎在那儿，希望长出翅膀来，希望路忽然短出许多截。

当然，这种希望谁也没有把他当真。真的忙起来，你的心思就全在水稻上，全在那一亩一亩的金黄上。你得起的比别人早，你得迅速打点行装，你得骠起车来就跑，你得时刻提防些，马路有时是魔怔的。房子，坡，田，堤，再，就是桥，以及桥下的河了。

你遇到了河了，你知道你已经走了一半了。你在村里住了很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但你就是不知道她从哪来，她到哪去；你知道她的水很清，撩拨人的慌；你知道她的水很静，静的大气，静的温柔，静的超然物外；你还知道她有时是很俏皮的，会从你的眼睛里伸出一一点粼粼来，或者抹些霞的胭脂，……

河陪你的路，你不知道有多长，你不知道她的生日，你不知道她的甜蜜的哀愁，你无法看出她的娇羞的等待，你仔细想想，你忽然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想凑上头颅，你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有多深……

而有河陪的那条岔路，你似乎也觉得谧静的多，觉得干净的多……

我是喜欢那条河的。也相信对于村里的汉子们，孩子们，甚至于是姑娘们，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游泳了。对于孩子，游泳更是一间大事。可惜，可惜，我终竟只是河上打马而过的路人，我终竟只是旱鸭子一只，我竟然从来没有涉水而过……我单单是在车尾上一次次路过，一次次那样艳羡的看那些光膀子的男人们沉默庄严或者幸福或者陶醉的沐浴……我记得儿时的伙伴去河上洗澡，他们，不，用他们太笼统，让我假拟些名姓来，但愿那奔波在路上的人，不会因为我旧事重提而忽然悲伤。阿东是个聪敏的男孩子，游泳的厉害。这严格意义上讲，是个病句。但你如果见过他的游泳的姿势：迅猛，坚决，拼命。到了这地步，到了拼命的地步，热爱就显得肤浅，技术早在其次，你会相当感动，如果你凝神看他游泳超过十秒。你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的时候，你还不想去知道。我现在大抵以为，也只有那一条细细长长的河，可以接纳那样一种游泳的孩子。而他的妹妹，就依了大多数的女孩子，安静地、悠然地、默默地、简单地游……最有趣是个矮个头的男孩子（现在大概高很多了，），他的游泳姿势是散漫的，荒诞的，你几乎要为他担心，担心他会忽然掉近深坑，但他笑，他的笑让人放心。

我能够想象，用手撑开，做出飞的姿态……我能够预见，用水去浸漫，用眼睛去吻……那样一条温柔的河，给你做了最美的布景……我也许一生都没有办法去实现我的能够想象，也许一生都不能遇见我的预见，……

所以，当我赶着大群大群的牛时，当我赶着它们去河堤放牧时，当我一上午一上午的对河而坐的时候，心情会那样的特别，会、会那样的……迷恋吧？

不错，那心情是迷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那个时候，河一贯的静，路一贯的远远，听不到人声，仿佛置身世外。只有河，河、河、河。堤岸出奇的低，像俯身对河耳语。

牛低头吃草，背上不时停一只莫名之鸟（我惊叹于它的勇气竟不惧怕这么一只庞然大物，亲切又不乏神圣的赞美，而我们又为何惧怕生活那莫名的庞然大物呢？），鸟儿替埋头吃草的牛朗诵长长的抒情诗。我在一朵河的静静里，什么也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如果一个人沾满喧嚣与世俗，那么正适合那样一条河下那样一个长长的上午。

放牧是两个人，有时坐到一起，就要有轻微的交谈。我试图问过村庄的历史，试图知道有多少已经过去和正在过去的东西被人所淡忘，但回答也总是轻微，

“那可长了去啦！”

“谁知道呢？”

河水静静的流，人，又何尝没有，随了她，静静的、静静的流，流向远方……

[ 本帖最后由 yynayyn 于 2008-6-15 17: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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