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英 第一个报名的志愿军
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将士牺牲了。后人还记得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罗盛教……,因为他们留下了惊天动地的英雄事迹。更多的牺牲者渐渐被后人淡忘了,因为他们是无辜地死去了,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仅仅是留在了战友们记忆里和亲人们追思中……
然而,无辜殉难者之中唯有毛岸英还经常被后人记起,因为他是毛泽东的儿子。
闲暇之时,偶然看到《毛泽东为让毛岸英上前线找彭德怀说情》这篇文章,才知晓毛岸英申请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经过。文章中是这样叙述的:
10月18日,彭德怀离京赴朝之前,毛泽东在菊香书屋设宴为彭总饯行,同时再约他谈一谈具体援朝行动计划,还要顺便为儿子毛岸英要求上前线向彭老总说情。
毛泽东想,儿子毛岸英申请上朝鲜参战,是第一个志愿报名参加抗美援朝的名副其实的“志愿军”。既然孩子的积极性那么高,还是成全了他为好。
席间,毛泽东指着岸英对彭德怀说,我这儿子不想在工厂干了,他想跟你去打仗,早就交上了请战书,要我批准,我没有这个权利,你是司令员,你看要不要这个兵?
彭德怀感到很意外,马上对岸英说:“不行。去朝鲜有危险,美国飞机到处轰炸,你还是在后方,搞建设也是抗美援朝。”
毛岸英恳求道:“彭叔叔,让我去吧。我在苏联当过兵,参加过对德国鬼子的作战,一直攻到了柏林。”
毛泽东对彭德怀说:“我替岸英向你求个情,你就收下他吧,岸英会讲俄语、英语,你到朝鲜,免不了跟苏联人、美国人打交道,让他担任翻译工作。同时也让他作为第一批志愿军战士,到战争中去锻炼。”
彭德怀看了看毛泽东,犹豫着说道:“主席,战场上枪弹无情……”
毛泽东说:“哪里的话,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他不去谁还去?到战场上去锻炼自己有好处。我看,你就收留了他吧。”
毛岸英高兴地说:“彭叔叔,我本来就是军人,将来要在您的指挥下,做一个好兵。”
彭德怀点点头笑了。
就这样,毛岸英荣幸地成为赴朝参战的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志愿军”。
这段没有经过雕琢和升华的历史记录,让人感到那样的淳朴和平实。毛泽东、彭德怀和毛岸英的对话,让我悠然联想起一些情感、一些事儿。
首先,我觉得毛岸英是一个热血青年,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谁都知道抗美援朝的深远意义。现在看来,毛泽东主席当时力排众议,决定抗美援朝,不仅仅是为了朝鲜人民抗击美国人的侵略,更重要的是排除美国人对中国大陆,尤其是对中国东北工业基地的军事威胁。这一点,应该说是高瞻远瞩的决策。抗美援朝,开赴到朝鲜去跟美国人打仗,谁都知道是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事儿。我们都知道,毛岸英是毛泽东与杨开慧的儿子。毛岸英很小的时候就陪着母亲坐过牢,还曾经在上海街头流浪过。后来去苏联读书,参加国苏联的卫国战争。回国后,当过农民,参加过土改。再后来,到北京机器总厂工作。这些经历,说明毛岸英是饱经苦难和磨砺的年轻人。应该说,毛岸英要求参加抗美援朝,就知道这意味着去流血、去牺牲。他毅然决然、义无反顾,绝非仅仅是热血沸腾,而是他知道每一个中国人保家卫国的历史责任。毛岸英和千千万万牺牲者一样,都是为了保家卫国的这种使命和责任献出年轻的生命。
其次,毛泽东在为彭德怀饯行的家宴中,诚恳地对彭德怀说:“我替岸英向你求个情,你就收下他吧。”毛泽东也是普通的人,也是普通的父亲,毅然同意儿子到战火连天的朝鲜战场上去锻炼,接受生与死的考验,这种情感的割舍,这种深明大义的举动,着实让人感动。尽管毛泽东后半生,尤其是文化大革命及之后,犯了令人痛心的历史错误,或多或少地贬损了光辉形象,但是,就送毛岸英去朝鲜战场这件事儿,无疑让后人对毛主席他老人家深感敬佩。
再次,最难做人的是彭德怀。说实在话,彭德怀确实不愿意接受毛岸英这个志愿军的兵,因为他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儿子,他牵着毛泽东的心,牵着毛泽东对杨开慧的全部情感,牵着毛泽东的子嗣传承,所以,其责任和压力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沉重。彭德怀久经沙场、出生入死,所以,他早已经是生死度外,他自己不怕死,但是,他怕苍天无情、子弹无眼……。彭德怀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主席,战场上枪弹无情……”。毛泽东心里明白彭德怀的顾虑,说:“哪里的话,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他不去谁还去?到战场上去锻炼自己有好处。我看,你就收留了他吧。”毛泽东说的也是实在话,也是再次为毛岸英求情。彭德怀点头同意了。结果呀,这一点头,却成了彭德怀一辈子的遗憾和内疚。
毛岸英究竟是怎么牺牲的呢?
1950年10月23日,毛岸英进入朝鲜战场。当时,他是彭德怀司令员的俄语翻译和机要秘书,工作范围就是彭德怀办公室附近。可见,彭德怀的用心之良苦、安排之妥帖。
白天,毛岸英和大家都在彭总办公室工作;晚上,彭总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休息,毛岸英和秘书杨凤安就在地铺上睡觉。而且,毛岸英也没有查岗哨等任务。
11月24日,美军开始发动空中轰炸。洪学智副司令员连劝说再强迫地把彭总拉到防空洞,和邓华副司令员一起研究起来第二战役的问题。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彭总叫杨凤安到办公室去问前线情况。他刚一进门,就有两架B-26美国轰炸机从办公室的上空飞过。杨凤安说了声“注意防空”,随即向成普副处长、徐西元参谋询问前线情况。这个时候,毛岸英和高瑞欣参谋正在围着火炉热早饭。杨凤安问完情况,准备回去向彭总报告,一开房门,看见又有美国飞机飞过来,大喊了一声:“不好,快跑!”这时,美国飞机已经把凝固汽油弹投了下来,几十枚凝固汽油弹就在彭总办公室及其周围爆炸,火光滚滚、浓烟冲天。成普、徐西元以及彭总的两个警卫员从火海中跑了出来,而毛岸英、高瑞欣没有来得及跑出来,牺牲了。
毛岸英牺牲时,年仅28岁。
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读着有关毛岸英的资料,文字不算多,也没惊天动地事迹,但是,心情却久久平静不下来。他孩童时候就跟母亲坐过牢,他在上海街头流浪,他在苏联与德国鬼子打过仗,他强烈要求参加志愿军保家卫国,他惜别新婚妻子走进朝鲜战场,他被美军的凝固汽油弹夺去了生命……。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漂来浮去,挥之不去,仿佛就在昨天。
在怀念毛岸英的同时,我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成千上万的志愿军将士,尸骨还埋在秀丽而贫穷的朝鲜土地里,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也不知道是饥是渴、是冷是暖……。他们没有留下姓名、没有留下事迹,没有留下遗憾,却给我们的国家和后人留下了一份安宁。我们不应该忘记他们。我们真的不应该忘记他们……